领袖之魂

这两天学校有一个 Julius B. Gay 讲座。学校请了 Jeffrey Bingham 博士作为讲员。Bingham 博士是美西南浸信会神学院的神学教授和神学系主任，他主要的研究领域是教父学。这次讲座的题目是《领袖之魂：古人的锐智》（The Soul of a Leader: Acuity from Antiquity），一共三场。

Bingham 博士讲到，现在有很多关于领袖学的著作，从各个角度来谈论什么是领导，比如个人能力、领导风格、个人魅力、懂得倾听等等。教会界也受到很大的影响。他的讨座目的是要将领袖学导向另一种模式；这种认识其实自古就有。Bingham 博士认为，领导力的本质其实就是品格/美德（leadership is character/virtue）。

Bingham 博士从古希腊神话和历史作品、以及拉丁教父们的作品中找到许多例子来说明古人（不论是基督徒或是非基督徒）都认为美好的品格才是使一个人成为领袖的真正要素。圣经的教导也是相似。Bingham 博士以提前 3 章、多 1 章，以及彼前 5 章为例，提到这几处关于设立教会领袖的经文列出的要求绝大部分都是有关品格的。

对于具体的品格，Bingham 博士的讲座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他有一场讲座主要针对的是贪财（avarice/greed）。古代文献中有很多对于领袖贪财的警告。提前 3:3 提到监督的条件之一是不贪财。多 1:7 也有提到不贪无义不之财。同样，彼得在彼前 5:2 亦提到作长老的照顾羊群不是因为贪财，乃是出于乐意。从积极方面，Bingham 博士主要讲的是好客（hospitality）。他也引用古希腊和拉丁文献说明古人对领袖好客的强调。当然，圣经中有提到亚伯拉罕接待远人，结果不知不觉接待了神和天使。提前 3:3 和多 1:8 也提到监督的标准之一是乐意接待远人。

对于 Bingham 博士的讲座，我最大的疑问是，品格是领袖的必须要素还是唯一要素？我在第一场讲座之后问了他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假设一间神学院需要一位院长。在董事会面前一共有十个候选人，个个爱神爱人，拥有美好的品格。董事会会不会说：随便选一个吧，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是个好领袖（如果品格是领导力的唯一要素的话）。难道他们不应该考虑其他因素吗？在第二场讲座之后，本校的神学系主任也问了他一个类似的问题：有没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品格很好，但是作为领袖很失败？

Bingham 博士的讲座和他在问答环节的回答中一再强调领导力就是品格，视品格为领导力的唯一要素。他在回答以上问题的时候，强调他主要是为了回答世界上选择领袖时要么不考虑品格，要么只是视品格为其中一项因素。另外，他说，只要一个人有好的品格，他在众人之中就是被效法的对象，所以就是位好领袖。

我觉得 Bingham 博士似乎有些将问题约化了。一个人拥有好的品格，因此在这方面是众人效法的对象，跟他是否适合做牧师、是否适合做一间神学院的院长、是否适合做一个宣教机构的主席是完全不同的问题。有些位置明显要求有善于教导的恩赐，或者有人事和金钱管理方面的能力。圣经中也有不少经文提到各人要按所得的恩赐彼此配搭服侍。

我的另一个问题是，Bingham 博士所提到的不贪财和好客的品格，其实不仅仅是对领袖的要求，也是对所有基督徒的。当保罗和彼得在书信中提出监督/长老的标准，并不是说这些是仅对监督/长老的要求。我认为保罗的意思是，监督/长老的候选人要在生活中显明他们是拥有这些特质的，否则他们就不是合适的监督/长老的候选人。

虽然不是完全认同 Bingham 博士的观点，但是他的观点对今天的教会和社会来说都有极大的意义。教会在选择领袖的时候若是忽略了品格，将会对教会带来极大的破坏。同样，社会的领袖若失了品格，其后果也是灾难性的。不贪财和好客应当成为教会领袖的基本要求。而在这次国难中，越来越多的人（不论是基督徒或是非基督徒）都已经意识到，爱人、诚实和勇敢也是领袖必不可少的品格。有的不诚实是因为没有爱，也有的不诚实是因为不够勇敢。圣经又说：“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约壹 4:18）

其实，这又岂是仅对领袖的期待呢！但是领袖不可以没有好的品格！